第五章 头条
就职典礼上并没有像秋吉猜测的那样，军统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行动，紧张劳累了一个晚上的日本宪兵最终无功而返。当然，典礼上最大的亮点还属真假肖剑的出现。秋吉仔细地对比了肖剑与李方伟之间的差异，对比之下真的肖剑相对而言较为沉默，但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他的一言一行无形中就给面对他的人树立威信与震慑。在典礼即将结束的时候，秋吉判断出今晚的军统应该是不会出现了，当他尝试着想与肖剑聊些什么的时候，他马上意识到肖剑并不是非常愿意，这让一贯居高自傲的秋吉内心有些抗拒。于是结束的时候，他只是命人将肖剑安全送回别墅，而他则径直返回了宪兵队。
肖剑的出现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当然李方伟除外。
当夜肖剑与李方伟在肖剑的房间中悄然进行了一番对话。
“先生您这个月都到哪去了？”李方伟问。
“当然是办事情去了，怎样？这个月特派员的待遇感受起来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啊？”肖剑笑道。
“您别说了，要是让我在您的秘书与特派员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我宁愿还是选择现在的这个身份，带着一个面具做人实在是太难了。”
“是啊，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面具给人心理造成的那种压抑，不过你这段时间表现得相当不错，至少是瞒过了上下的所有人，连秋吉也一样蒙骗其中。”
“其实我倒不这么觉得，我始终认为这个秋吉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之人，以后恐怕我们第一个需要防备的就是这个人。”李方伟提醒道。
肖剑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而是静静地站在窗台，享受着野外蛐蛐的此起彼伏声。肖剑明白从此以后，上海就剩下自己孤军奋战了。
第二天真假特派员齐聚新城酒店的新闻果然占据了各大报社的头条。当秋吉手里捧着报有相关文章的报纸的时候，他脑海里最大的一个疑问就是肖剑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保护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完全可以在就职典礼结束后再以真实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他却选择在极有可能潜伏着军统特工的公共场所公开亮出自己的身份，他这样做岂不是前功尽弃与自取灭亡？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这些天又去哪呢？执行其他任务？还是别有目的？
正在思索之际，武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课长，肖特派员来了。”
“请他进来吧。”
与肖剑一起的还有他的秘书李方伟，远远看这两个人，主仆之立马见分晓。
“特派员这么一大早就找到在下，不知有什么地方是雄一可以办到的。”
“秋吉课长果然是一个明白之人，没错我也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实话告诉你吧我此次前来的目标之一就是需要您帮我找一个人。”
“一个人？我很好奇，刚来上海的特派员怎么会突然想起要找人，这个人究竟是谁竟然如此重要？”秋吉迷惑道。
“关于你的疑虑我当然可以解释，不过这是在你完成任务之后。”肖剑一抬手，身后的李方伟便从公文包中掏出几张照片，并递给了肖剑。肖剑说：“你要找的人就是他，他是一名经济学专家，找到他您就是大功一件。”
秋吉从对方的手中结果照片，上面留影的是一个年纪看上去不超过18岁中国小伙。
“这还是一个小青年？”秋吉问。
肖剑摇摇头说：“不，他已经不小了，你手中抓的照片是他十年前拍的，现在的他应该在30岁以上。由于现在容貌的改变，寻找起来异常艰难，因此我这才需要您的帮助，我相信我们的宪兵队是无所不能的，在你们的帮助下，我想一定会将这个潜伏在上海的少数抗日分子成功的挖出。”
“武田君你进来一下。”秋吉拨通电话后说。
不一会，武田就跑步进了办公室。
“这是肖特派员需要我们特高课找的人，你立刻安排人手查清此人的下落。”秋吉将照片递给武田
“是。”武田接过照片说，“报告特派员，我还有一个疑问。”
“但说无妨。”
“这是什么人，如果我们在抓捕的过程中他进行反抗，我们能否将他击毙？”
“不行，这个人对我而言至关重要，留着他就是为了日后可以发挥大作用，因此你们特高课还有宪兵队的人绝对不能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肖剑嘱咐道。
“特派员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记住务必活捉此人。”秋吉上前补充一句。
“是，请二位长官放心，属下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武田走后，秋吉试探性地询问：“不知特派员在就职典礼前都做了些什么呢？”
“你已经看见了我的成果。”
“你指的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没错，在南京的时候我一直听说这么一个人，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为此我只能从他的出生地开始查起，最终就得到了那张照片。”
“您为什么不直接将这样的任务交由我们特高课来做呢，我想相对于您个人而言，我们帝国的力量恐怕会更大些。”秋吉无比自信道。
“如果说是正式的较量的话那自然是你们的强，但是在毫无把握下就动用了你们的人，事情反而可能会弄巧成拙，打草惊蛇只能影响我后一步计划的成功执行，不过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了，掌握了他的容貌，他就是我们的池中之物，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同意用你们的人执行任务的缘故。”
“您分析得有道理。”
秋吉表面上恭敬谦和，但他并为从内心真正地尊重肖剑。两个自负的人注定气场不和，只不过一切都还没有到撕破那层薄薄的的窗户纸的时候。
在特高课以及宪兵队的协助下，照片上的人很快就被锁定方位。有了秋吉的命令，武田他们并未敢轻举妄动，而是命人将其住址秘密监视起来，而他则先返回向秋吉报告情况。
秋吉得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马上让人通知肖剑，而是自己带着人马感到了嫌疑人的住宅。当秋吉等人闯进时，对方俨然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监视。他想要逃跑却被武田一把摁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这个中年人大喊着。
“我们是日本特高课的，在下是特高课课长秋吉雄一。”秋吉命令武田松手。
对于满屋子的特务，对方深知自己无力逃跑，他紧张万分地说：“你们想要干什么？”
秋吉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在小小的十几二十平米的小屋里来回走动，这里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四个字来形容。
“在你得知答案前我想先问问先生你怎么称呼，是做什么的？”秋吉最终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我叫沈良海，我就是一个穷教书匠，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是抗日分子，你们凭什么要抓我？”沈良海感到万分冤枉道。
乍听下，秋吉也感到有些道理，但是他一想这是肖剑想法设法要抓获的人，他岂又能像他自己说的这么平淡无奇呢？
“沈先生是吧，沈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大日本皇军一向是以和为贵，尊崇中日亲善，因此如果不是掌握了什么重要情报的话我们是不可能贸然行动的，我们之所以还在这苦口婆心的问讯，那是想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否则我们大刑一下，你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秋吉最擅长的就是心理战术。
可是他却错估了形势，因为对方确实没有犯过什么可以招供的事情。
“你们特高课的厉害我自然是知晓，可是我确实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各位皇军，你叫我招供什么啊？”
秋吉并未动怒，而是命人将沈良海押回特高课总部。
秋吉此行的目的绝非刑讯逼供，他只是好奇是什么人能够吸引刚刚抵沪就要闹得满城风雨的肖剑。现在看来一切谜团还需要肖剑自己来解决。
返回到特高课后，秋吉便命人通知肖剑。果不其然，肖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特高课总部。
“秋吉课长果然好速度，我一定将此事汇报给你的上峰，让上峰给课长记一大功。”
秋吉才不会稀罕什么大功，他这一身的荣誉从来就不是靠抓获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底细的人而来的。
“谢谢特派员，不过我更加感兴趣的是这个沈良海究竟是什么人，对特派员居然有如此大的诱惑力。”
“看来课长已经亟不可待了，放心一会你就知道了。”
在秋吉的陪同下，他们一同来到了刑讯室。而此刻的沈良海早就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刑讯支架上，嘴里则不断地发出谩骂声，直到肖剑走到其跟前为止。
“沈先生好。”肖剑客客气气道。
“我不好，你又是什么人？你们日本人怎么能够这样随随便便地抓人！”
“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日本人，而是汪**的特派员。”秋吉说这话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撇开肖剑与日本人的关系。
“我不管你们是谁，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你们凭什么抓我！”
“就凭这个！”肖剑将一张证件摆在了沈良海的面前，证件上清楚地写明沈良海是美国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
